爷到底文明不文明

CP：北京X天津

类型：粗糖

级别：PG

内容：近期工作概要X

警告：虽然里面内容是有迹可循的 但这毕竟是艺术加工的小说 千万别当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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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清早北京刚给自己沏上新茶，屁股还没坐正，东城就将一摞子山一般厚的文件放到了他案上，东城吊儿郎当地拄着那叠纸片，随手将最上面的几页红头纸飞到北京眼前，说，“文明城市的申报和复查，这两天儿您多担待着点。”

北京眉心微簇，云里雾中地拿起来，才扫了两眼，啪地就拍回桌上，转脸瞪着东城：“这关爷什么事儿啊？”

下午，同一份文件被特地赶过来调停的天津再度搬进了北京的办公室。北京到不怎么和天津发工作上的脾气，瞥见他进来就关上了看小视频的手机，合手准备听他怎么解释。

按道理讲，文明城市申报，对直辖市这种省级单位其实是文明城区申报，核心原则也是自觉自愿、自负盈亏，犯不着按到北京头上。以往东西城海淀通州门头沟他们折腾的时候，北京最多帮忙协调个委办局，具体什么操作他也不过问。而“XX区创建文明城市工作方案”更是老生常谈的固定项目，北京在年度总结中甚至不稀罕多看一眼。但是今年年初的事情闹得各个城区如今一门心思只想着复工复产，创建工作自然是耽搁了。于是过了快大半年才出的工作计划上，谁来牵头文明建设就成了未定项。不过规定动作还是必须要完成的，没申报的惦着申，等复查的那当然也要查，这种背景下把麻烦事儿推给北京自己似乎就成了解决问题的不二选。

这里的因果关系对北京的脾性了如指掌的天津是不会明说的，就看那小子在长桌前站正，张嘴就是顶层设计统筹规划，集中资源减少环节，听得北京这个发文的一愣愣的。尽管听着受用，但果真接下来定是自找麻烦，北京不急不缓道：“你个小崽子别老胳膊肘往外拐，护着爷的那几个区挤兑你老公（天津啧舌）对你又没啥好处。”他又换了个双手相扣单边翘腿的自在姿势，“再说这都快开大会了，还要隔离呐，爷这头早忙起来啦。”

“诶，这个您放心，”天津立马接，“东西城早就安排好了，给您腾空呢。”

北京有些不耐烦，问，“就爷搞这个？爷怎么没听说你啊、上海啊、重庆什么的亲自负责这事儿呢？”

“那可不是，渝哥去新一轮巡视巡察了，而至于阿申，听他说他是什么连续三届终身成就，总之主抓生产去了，他俩没空，也腾不出手。”

“那合着你还有空咯，”北京向前握上天津撩在桌面的手，“卫子你来帮帮爷呗。”

天津躲闪不及，被抓了个正着，却始终面露难色，“这不成，”天津的口风听上去到不像是成心不帮他，“那个、我是文明城市测评组的。”

要论北京的工作能力，那自然是一等一的好，放弃没用的抵抗接受现实之后，北京二话不说就开始了工作精神的揣摩和研读。不看不知道，一看，好么，这不正中下怀嘛！虽然近代史上北京开化的步伐是慢了点，但自打到了新时代，北京可就是文明风尚的新标杆，文件中那一个个要求，那简直是量身定制，巴不得贴到他身上塑个金身。这下北京胸有成竹，拿起电话通知天津直接把文明城市的奖牌儿给他送过来，哪想天津当即拒绝，“知道您文明工作做得多，做得好，但申报是要走程序的。提交的材料要由文字报告实景图片和考察调研组成，您了得把自己摘出去，要想着无论是谁，哪怕华盛顿来，看了您组的材料以后，大拇哥都恨不得离家出走才成呐。”

“不日，就说这核心价值观学习，爷整天负责撺局开会统揽全盘，哪有功夫给自个拍片儿啊？”

“您那英姿自然有人录了学习去，”天津一副孺子不可教，“联系廊坊试试，保不齐都有。”

北京觉得有理，可廊坊把东西送过来时不知为何有些欲言又止，北京没当回事，喜滋滋地把材料一放准备干下一摊活，虽然离检查还大半个月，但京爷开足火力一星期内都要给他干完咯。然而没组几份材料北京就咂出味儿了：要申报文明城市的是他那几个区，又不是他自己。北京文明城市的金字招牌是面儿组合灯箱，需要在保证已有的几盏不灭灯的情况下，每次想法儿多点亮几块新的。可廊坊拿来的影片材料一抹全是北京的大头，他那些个弟妹掺在少数几帧会场的全景里，要么以头抢地昏昏欲睡，要么面容扭曲几像素都没有，也不怪廊坊别扭，他还以为北京没事儿孤芳自赏呢。北京倍感大事不妙，开门炮没能红，后面的事乌压压又跟上来了，按下葫芦浮起瓢，整日忙得焦头烂额。好在主心骨之一的朝阳心疼他，拉上通州、延庆、密云和昌平，总算临时成立了个工作小组。

“卫子，你说道德建设怎么查？”

天津翻了个白眼。北京近来搞文创——文明创建搞得神经兮兮的，这大半夜好么眼儿枕着一般高的枕头，盖着一床被，揽着只剩一层单衣的脊梁，脸对脸张嘴还是倍儿文明。

“哎呀，就查查您下面对劳动模范、道德模范的宣传力度和知晓程度，倒时候我们调研抽查，您要是认真做过不用怕的。”

“那可完了，”北京嘎嘣一下立起来，“每年稀稀拉拉好几个呢，全国、省部、市区级的，这得多少人，几个区的人选还不一样，不对，是不是那种要求全国学习的劳模先进也得算在里头…………”

天津听得一阵寒颤，他家里最近也在搞这个，但天津一个查人的，不操被查的心，别人忙得昏天黑地也不以为意，这不看见北京搁家发疯还认识不到问题的严重。天津撩起被子给自己裹在里头，哪想丝毫不隔音反到像是撑了副鼓面似的，包着北京浑厚的低音在里头咣当，震得天津近日虚弱了不少的心口发慌。北京依旧喋喋不休嗡嗡个没完，天津也顾不上许多，勒紧北京凑在跟前的长腿，脑袋磕在对方髋骨上，直接给北京拽躺下了。

北京回过闷儿来也有些不好意思，他将天津从被子里拉起来抱在怀里，贴在人家颈上轻飘飘地问：“如果是问卷调查，市里景观还用布置展板吗？”

从那以后，每次天津刚到家就要被北京缠住：材料交了吗？东西查了吗？查哪儿了？嘛样儿的？问得比测评组总指挥还勤。

天津知道北京上进，他一个当老大的，已有的荣誉给撤了哪受的了，至于能争取的，那也是多多益善。但天么天儿地都这样论谁也受不了，离收官检查还剩一个半星期，为了集中精力完成工作，天津收拾好铺盖卷儿回自己家了。等家里少了个人北京才骤然恍神，这些日子自个简直过得跟圣人似的，荤腥不沾、食色不想，没日没夜就知道讲文明，但是如今箭在弦上，不搞出个名堂叫他如何下得来台。非凡如此，天津的短暂离开还带走了北京工作和生活上的双重小灶，饭食还算好办，正巧每日加班三餐全在单位，可别的暂且只能先憋着了，没办法，谁让是为了文明。

每每北京起早去单位蹭饭，总是迷瞪瞪地站在人与人间距半米的打饭队伍里，慢慢看着太阳焯上整个天。这天他头里有几个姑娘叽叽喳喳，讲的是朋友公司最近应付文明单位审查忙着修水管的笑话，北京立刻来了精神，冲上前去刨根问底。北京一大小伙子，（外貌上）三十出头，身姿挺拔、气宇轩昂，瞬间惊得姑娘们春情雀跃，支支吾吾表示再帮他问问，晨光照亮了她们红扑扑的脸。说起文明单位，虽然指导思想和文明城市是一套东西，但具体要求上千差万别，北京近来脑子里那根弦上了扣，这才身子快过脑子，也是窘迫，正找词儿呢，背上腾地被人拍了一下子，还没转身西城那丫头就凑上来了，北京立刻就明白了：敢情这些大闺女都是西城的小姐妹。

“嘿，哥，嘛呢？”

西城一笑，大事不妙！这几天的事儿和平估计没少和西城叨叨，自个儿和卫子搞文创搞到分居的段子八成都被她俩玩烂了，就刚刚走火入魔的模样要是又被抓了现行，他脸还往哪放？北京暗嘲，面上不动声色，“谢妹妹关心，爷正找地界用早呢。这几天单位吃腻了，这不和人扫听扫听，别不赶巧儿门口铺面再都关咯。”

“早说，”西城往北京手里塞了个袋子，“刚买的果子面包，您最喜欢。”

北京挑眉：“谁跟你说爷喜欢？”

“谁不知道啊。”西城笑，“再说我昨儿在庄子哥那碰见津哥了，他怕您不好好吃饭，还特地嘱咐了我两句。”话说一半，西城突然拽着北京朝外转了半圈，悄声道，“津哥他们可是过去检查的，说起来文明测评都开始一个来月了，怎么您这儿不带动静？是不是给您忘了？”

“哪能！”北京还没来得及高兴，立刻黑下脸来。西城又呵呵笑了两声，慢悠悠举起手机，“石家庄当天下小雨，沾衣起雾那种，我走以后没想到突然下大了，听和平说津哥转市区考察时没打伞，结果衣服就透了，照片她传来不少，我给您看看…”

“不看不看！”北京高声道，他压的邪火还没地方撒呢，被一群姑娘家围着哪好意思看这个。

“哎哟！不看啊，好好好，您是文明标兵，我觉悟不高，不碍您眼，不过我们都和您讲了这么些了，不多给我点零花钱改善改善？快点，我们要走了。”

西城冲北京扮了个鬼脸，揽上正好奇的小姐妹咬耳朵，大有不讹亲哥一笔就都给他兜出去的架势。北京被激毛了，“擦…！”半个音刚出口，立刻被脑海中的“文明”二字拽了回来，楞是咬了自己舌头。北京气得手抖，从包里翻出几张仅有的现金，拍在西城手里，恶狠狠地打发走这个小祖宗：“……擦…擦车勒您，赶明儿下雨别和泥！”西城无视了他哥僵硬的脸，和小姐姐们美美地踩着步子在一阵你哥真帅的叽喳声中跑远了。

不过西城问的也有道理，北京靠在沙发转椅上咬着果子面包想，这么长时间过去，他的材料早都在网上申报过了，实地考察的流程本身也接近了尾声，但他手机就从来没响过，万许真给他落了，白忙乎一场可不行，他得找天津问问清楚。

“早给您安排完了，倒数第二批，不冒头也不垫底。”天津的微信语音说，“下周一我们工作组过去打个照面，其他负责问卷暗访和基层调研的这几天也会展开。”听听，不愧是天津，就是特别打他心里来，比自家崽子都省心。北京大喜，连忙又问，“都谁来定了吗？”

这回间隔时间有些长，北京觉着可能是忙着写调研报告了，左等右等又过了十来分钟，看天津只发来三个字：老熟人。

老熟人？这话里有话的，范围可太大了。怎么老？怎么熟？要不要他吹个头，推个油？忽然天津又连发了两条：好好做。没问题。

其实北京一向特有自信，哪需要这种程度的支撑，但他还是心尖一暖，想着分居快一个月了，就把自己今早被西城敲竹杠的糗事讲了出去，天津回了他个怪脸表情，北京估摸着他是偷着乐去了，于是关上手机，亲自安排起最后的考察点位了。

检查当天北京打了个提前量，先去卫生间解决了一圈儿个人问题，这还不够，实在没忍住又溜回来，闷在隔间里偷了支烟：这些天为了防止明察暗访，办公楼里都禁烟了，但工作始终加班加码，压力不减，临近检查不找地方来一根北京怕自己等等应付不来。然而还没等他吸上两口，门外突然一阵脚步，稀稀拉拉进来俩人，害北京赶紧把烟扔便池里冲了。

“诶，今天好像来人检查。”一人说。

“是吗，哎哟，我忘带口罩了！”另一人说，“还没来人吧？”爷还没出面呢，必然不能来，北京腹诽，按捺下心想再听点基层的八卦。

“还没到上班点儿呢，应该没有。”第一人又说，他忽然压低了声音，“我听说是来检查复工情况的！”

快得了吧，复产复工能有这些屁事？北京咋舌，更是心烦，他神没能提，烟瘾又起，嘴里还残存着一丝见不得人的烟味，瞬间夺门而出，想回屋饮茶消气，哪料刚走两步东城——这小子后来良心发现，自行回来分担了一部分工作——就迎了上来，“京哥，我正找您呢，他们来了！”

“来了？！他们现在人呢？”北京一惊，低头看表，真没到点儿，顿时疑惑丛生，到底哪个“老熟人”这么鸡贼，这不是故意搞突袭嘛！

“朝阳送去会议室了，其他人也陆续过去了。”

北京三步并作两步直奔会议室，进屋一眼就找见了天津，他正一个人站在长桌远端，继而环视一周，哟呵，还真都是老熟人——除了天津和自家各区以外，从外到里坐着锦州、保定、济南和运城，估计文明城市评选要的是知根知底而不是地域回避，这群人里和北京关系最远的运城硬要找找，也能寻出点姻亲血缘来。

“燕京。”保定站起来。无论是建城年岁还是亲缘辈分，保定都不亚于北京，甚至还能压上一块，那些客套地称谓自然不会有。“我是本次测评小组的组长，”保定继续说，和北京握了握手。“最近要麻烦你了。”

“哪里的话。”北京道，“听说您几个从今天开始实地考察，爷我先带你们走着？”

“没，我们一直分头行动，你看他们今天准备查哪吧，我想再看看你们材料。”

“保清，”北京些许恼火，“爷的材料都提网上了，你还要看什么啊？”

“但总有差池不是。”

保定似乎拿稳了主意，坐回原位开始找身边的大兴要制度文件目录，那头济南和锦州则要去实地考察，济南好静，不喜欢市区拥堵，和通州前往城市副中心；锦州倒是无所谓，就地先转东西二城；剩下的两个，运城决定留下来帮保定查材料，而天津不知怎么选择在边儿上玩手机。看着数十盒文件运进会议室，北京忽而笃定保定是借机找他寻私仇的。

“燕京啊，你们文化培育家风家教的材料有吗？”保定翻着纸页问。

“有。”

“哪呢？”

“不儿道。”

“哦，是吗。”

眼看保定就要在纸上打叉，朝阳立刻抱着一叠刚找的佐证文件递过去，同时幽怨地瞪了北京一眼，北京哼了个气音，他现在只想找地方抽烟，没想这时候天津忽道，“我也出去考察，你们谁陪我？”坐在天津旁边的昌平还没举手就看北京已经窜起来了。

“爷带你去。”

一出屋北京就自在多了，两个人闲庭信步走到院子，北京绕过一排公车，直接发动了自己的大奔，他回首看向天津，“你打算去哪个区？查哪一块儿？是民生公益还是环境治理？”

天津不语，揣着手歪头瞧了北京一会儿，“您觉得您嘛样儿我能不知道？”

“哟，不查啦。”北京了然，摇着车钥匙怡然自得地问，“那说说准备给爷打几分啊？”

天津冲他比了个一，用中指。

“这什么意思？哦，觉得爷虽然小有欠缺，但因为被爷迷得神魂颠倒不得不满分。”

天津懒得搭理他。

“那，为了公平公正勉为其难扣一分。”

天津再摇头。

“那你自个说吧。”北京一摆手，面色不悦地倚上车架。

“要我说，实地就给一分。”天津答，对上北京骤然冷峻的目光，“还是那句话，您嘛样儿我不知道？您的大框子，宏图愿景自然是一等一的好，就是内部细节，尤其是稍微离城中远点儿的地方，有时真不咋地。就说上上个月，咱家后楼业主因违建和物业闹起来半天没解决，您说我能给几分？当然，您也知道，这种评选都是按名额，按梯队，看比率的，所以我肯定也不能那么做。何况再退一步，您本身也是管宏观的，要不是临时接盘估计对基层建设还没这么多了解。只不过有时候，我真想搞俩鸭蛋放您眼前，膈应您两天就知道怎么改了。”

北京半天没通气儿。天津说的他这两天组材料时也发现了，有些条款是好，但还远没有书面那般落实到位，而天津，他也真骗不了。可要是就这么判了他死刑，北京哪怕嘴上答应，心理上还是一百个不认头，至少他堂堂帝都，还是有不少可取的地方的，总不能因为责任重，就越搞得两极分明。北京思量着掏进裤兜，进而想起为了文创没带烟盒出来，正感挫败，突然就被天津往嘴里塞了颗点好的。

“文明测评组的组员带头不文明啊。”

北京叼着抽了几轮，这才朝天津吹了口烟，开了个玩笑。虽然他整个人和缓了不少，但还是有点茫然，眼神落得远了些，烟也捎带着夹在了手里。

“怎么，才一个月没见，这您就叫不文明啦？”天津扬声，夺过北京指尖的烟猛吸了两口，接着摔在地上起脚碾了踢进下水道的漏槽里，然后他一步上前，抓着北京的领带滑了一圈，一路向下径直来到对方拉锁后面安静隆起的山包上，狠狠捏了一下子，“那这得多不文明？”

北京只怔了半秒，立刻拽着天津上车，他们去哪不重要，反正是去文明文明。至于保定、济南还是石家庄，他们打了几分又得了几分也不重要，反正他让天津给他打几分就是几分——

等京津二人再次姗姗来到会议室时已经临近下班，济南和锦州不知何时回返，正坐在一旁和运城聊天，通州始终在旁帮衬，朝阳也依旧撑着全场。保定要的东西大多看完了，他面上看不出阴晴，瞅见他们回来也没多做声。北京坐到保定对过，气定神闲地等小组长发话。不消片刻保定就把东西推了，施施然道明天继续。北京难掩自得，笑眯眯地送这五位出了大楼门，没一会儿马达声渐小，北京便独自往办公室走。

“哎呀，您等会儿我。”

北京扭头，见天津拉着杆行李箱略显别扭地追着他跑，立刻停下步子。

“你怎么没跟他们走啊？”北京问。

“走嘛啊！”天津锤了北京一下，“明儿起还得在这儿继续遛呢，还是说您让我住酒店啊？”

北京这才明白过来，这都好几十天了，他是有点忘了天津在家的感觉了。北京揽上天津的腰，蹭着对方还有点香波香的头发，贴上来看天津回手机微信。

“诶，他们说什么，爷到底文明不文明。”

“这还早了去了，哪那么快！”天津嗔怪，“再说，我看您本人，就是个大写的文文明明。”

fin